第1章 古道金棺
公元前221年,秦王嬴政登基,自称始皇帝,一时万民俯首,天下归一。自此悠悠华夏,浩荡神州,虽存乎天地,实为一家之私。又过了千百年岁月,中原几经易主,却始终脱不开这帝王之家,君臣之属。
直至辛亥年间,世局动荡,举国难安,一干雄杰伟士于武昌揭竿而起,占了二十二省,夺了王室江山,建立了一个旷古未有的中华民国,彼时举国欢庆,共期太平。
然而江山易得,不易守,内忧外患,一时难除,虽不复为满清天下,却仍是铁蹄踏遍,山河破碎。正应了古人一句话:“兴,百姓苦。亡,百姓苦。”偌大个中国,尽是战火纷飞之处,只有那空山幽谷,地处僻静,军匪之流无意染指,尚余一时半暇的安乐。
1915年春,民国建立已是两年有余,时局未见稳固,愈有动乱之势,各地军阀势力私下里四处扩张……
在冀北荒僻之地,有座山岭,唤作神和,神和本属玄武一脉,入山四十里,已是太恒深处,四周奇峰林列,地势险要崎岖,平时仅有些贩夫走卒出入山中,山民偶尔出山购货,与世无忧。山中有人耕种务农,无刀戈相斗,是个未逢乱世争扰的清幽之地。
这一日,正是春风烂漫季,万物复苏时,一队行伍自山路上缓缓而来,一扫深山多年静寂。山腰的牧童正伏在牛背上打瞌睡,忽然发觉不知哪里冒出许多人来,一时也起了精神,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们。
行伍愈行愈近,才看清原来是一队官兵,约莫有二三十人众。神和山中本是人迹罕至,何时来过这么多人,军队踏足此处已是奇事,细看之下愈显诡异。原来那队列之中,竟有八人合抬一口漆金木棺,春晖之下,金光灿目。虽是初春,却已有人汗流满颊。
走在头先的一名军官,高鼻阔口,满脸胡渣,浓眉怒目,身形高大。一边快步而行,一边扭头喊道:“几个闷蛋!慢梭梭的,几日赶得到?”
跟在军官身后的老者虽不着戎装,却似同来,腰上系着一条黑绸布裹,混在行伍之中十分扎眼。他听得军官叫骂,接口道:“山中行了已有半日,若消息可靠,晌午之前应该可以落脚。”
那军官听后,点头称是,嘴中仍是不停:“要不是这鬼地方车马不通,昨日就该到了,何必费这些力气……”
说话间,众人已行至半山腰,这时老者停下脚步,向牧童挥挥手道:“娃娃过来。”那牧童从未见到这许多人往来山间,更不识得军人装束,只是瞧得这些人穿的怪异,好奇心起,盯着看了许久。如今听得老者唤他过去,也不知惧怯,跳下牛背来到老者跟前。
“娃娃,你是住在这山里吗?”
“我不住在山里。”牧童晃荡着手中的柳枝,仰头望着老者的眉毛,道:“我住在村子里。”
“哦?村子在哪儿呀?”老者接着问道。
牧童将手中的柳枝向山路下一指“就在那里。”
老者依着牧童所指,踱步到路边,向下张望,只见几里之外的山脚果然有处村庄。
“嗯……”老者手抚短须,点点头道:“好,果然是个好地方,就是这附近了。”
那军官早在一旁等的心急,见得老者点头,忙招手道:“跟上了,山下村子落脚!”
众人吆喝一声,抬起金棺,加快了下山的步伐。那牧童也爬上牛背,慢悠悠的跟在队伍后不远处。
行了不到半个时辰,已来到村外,那老者早知牧童跟在身后,摇手将他叫到跟前,问道:“娃娃,知道村子里管事的是哪一家吗?带一下路。”
牧童点点头,转身牵过老牛,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跟在了牛后头。
村子虽不大,也有几十户人家,家家户户尽是依山而建,说是一座村落,倒更似条长巷,蜿蜒曲折,好似长龙伏岭。有人见到官兵进村,立刻奔走相告,村民好奇却又不敢靠近,只远远地跟着,不消多时就聚了一团人在后头。
那牧童引着众人拐了几个弯,在一处大宅前停了下来。众人抬眼打量,只见跟前一座大院,虽无楼阁,却也是红墙绿瓦,朱门高槛,与村中住宅的建筑风格大不相同,不论大小,气势上已先赢了一番。
那军官笑道:“想不到山沟沟儿里也有这样的好宅子,深藏不露,深藏不露啊。”不等军官发令,已有位亲兵走到门前……
这宅中主人唤作林世纶,林家几代居于山中,祖上却曾高居朝堂,虽举家迁至此处,后世子女却仍习孔孟之道,逝者如斯,书香未减。
此时已近晌午,林世纶一如既往的坐在桌前看书,忽听得门外步履纷纷,熙攘不已,心中正纳闷,门环突然“咚咚”响起。
“仲文,快去开门。”
“好嘞!”
院中一少年半裸上身,手举一把石锁正兀自戏耍,听得父亲吩咐,连忙应声,随手将石锁抛开,那石锁应声落地,“轰”的扬起一层轻尘。
林世纶妻子早逝,生前却育有两子,这少年正是林世纶的次子林潇,乳名唤作仲文。林家世代尊贤重道,林世纶更是立志考取功名,重入翰林。奈何自己枉读经年,却屡试不中,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两个儿子身上。大儿子读书勤勉,可惜才智平平,难免要重蹈林世纶的旧路。小儿子虽有灵气,却唯独不喜孔孟八股,终日寄心于杂门外道,文章不知作了几篇,刀枪棍棒倒折损不少。起先林世纶不许他这般胡作妄为,对其严加管束,只盼他能回心转意,他日金榜提名,光宗耀祖。直到八九年前科举制度废除,林世纶这才彻底死心,据闻在那之后,他曾几日不进粥食,一度郁郁寡欢。
门一打开,林潇登时被外面的阵势震住,他虽居深山,却生性好动,凡有出山的机会,必要设法跟去,往日在镇上见到戎装铁骑奔走四方,每每心驰神往,如今对方就站在自家门前,一时间竟忘了如何开口。
林世纶于屋中看得清楚,忙掩卷而出。
这时那军官迈进门来,瞧了林潇两眼,见他身姿挺拔,筋骨坚实,生的一副好身板,不由心道:“好条汉子,可惜眉清目秀,倒像姑娘家多些……”
那军官进得门内,便一手叉腰立在院里,只管四处张望。林世纶快步迎上去,作揖道:“未知军爷驾临,有失恭迓。”
“嗯……多礼多礼,最烦你们这些文绉绉的人,说起话来真累。”军官摆摆手道。
林世纶赔笑几声,不知如何接话。
“子敬,不得无礼。”那老者不知何时已进了门,喝退了军官,向林世纶拱一拱手,道:“林先生有礼了,老夫诸汉清,这位是陈少校,草莽之夫不识礼数,先生莫怪。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林世纶急忙还礼,抬头细看,不禁心中一凛。只见这老者年逾六十,神采奕奕,鹰鼻短须,双眉入鬓,绝非俗人。
“原来是诸先生、陈少校,不知……尊驾此来所为何事?”
诸汉清负手而立,呵呵笑道:“先生不必多心,我等乃是大总统麾下的正规军,此来确有要事在身,但无意惊扰村民,只是途经宝地,欲在贵府借宿,不知先生可否行个方便?”
林世纶心中略安,忙道:“方便!方便……只是宅院简陋,房舍不多,委屈诸位了。”
诸汉清笑道:“无妨,本是风餐露宿惯了的,如今有个遮风避雨之所已是幸甚,何敢多求。”
话毕,不等陈子敬吩咐,一干军士便要鱼贯而入。
林世纶这才看清门外足有几十人众,林家宅院虽大,却也容不了这许多人。他不敢去招惹那陈姓军官,只好硬着头皮向诸汉清拱手道:“先生,宅内仅有两三间空屋,待我吩咐邻舍下去清扫,村中每户又可住下一二人,也教各位住的宽敞舒服。”
诸汉清稍作思虑,点头道:“如此也好,麻烦先生。”说罢回头向陈子敬示意。
陈子敬一招手,便有八人将那漆金木棺抬了进来。
林世纶瞧得目瞪口呆,心里七上八下,又不知这是唱的哪出戏。
“林先生,请准备一间房,好生安置这具金棺。”
“哎,哎。”林世纶虽是不喜,却不敢表露出来,哪里有人会抬棺材到别人家里,还要求专门的房间来安置,真是闻所未闻。
那林潇童心未泯,一瞧见金棺便来了兴致,走上前去要摸摸看是不是真的纯金铸造,陈子敬一闪身挡在他身前,伸手擒住他的手臂道:“混小子!你要做什么?”
林潇胳膊一拧,抽回手道“我想摸摸看是不是金的。”
陈子敬不怒反笑,拍拍那棺材道:“小子,这东西你可是碰不得的!”
林潇奇道:“我为何碰不得?”
陈子敬将身子探到林仲文身前,轻声道:“这里面躺的可是磨牙吮血的僵尸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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